文/ 轩辕问非 （原创文章，未经授权，谢绝转载）

在朋友圈看了一篇文章，作者是我喜欢并尊敬的微友、著名时评作家蔡慎坤先生。由于近日蔡先生的两个公号前后被风沙，该文是通过其他载体转到微信上来的。蔡先生对言论环境的某些回顾及感慨打动了我的同时，却难掩我暗流于心底的潺潺悲凉。

“虽然我们如同尘埃，我们的文字我们的诉求不能改变这个时代，但我们很欣慰，我们没有选择逃离，我们没有保持沉默，我们依然相信围观的力量！我们或许只是用生命的热量在漫长的冬季擦出一点点火花，这点点火花虽然不足以驱散严寒，但那毕竟是希望的火花，也是我们在风雨中一路同行的力量源泉。”这是蔡先生文章中最打动我的一段话。

放眼望去，这些年因关注社会不公、关注公民权利而坚持言说的各界人士，几乎没有不经历多次封号、打压的，有些人连正常生活都过不上。而歌徳派倒是个个都生活得很是幸福滋润。然而，很多朋友们却一直在坚持。就我自己而言，号封了三十多个，自己家人、身边的朋友的信息都被我祸害了。今年春节后，都是微友在帮忙开号。我有时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？我甚至试图给自己一些高大上的理由，以证明这么做是值得的。但每一次我所能出的理由只有一个：是人，就说人话。无他！

是的，就目前来看，我是悲观的。所以，我无法让自己去接受那些高大上的理由。但我很清楚，如果都不说人话了，这个社会会更糟。我曾说过、今天也依然这么认为：如果言说有自由，如果发声无风险，那么，于个人而言，说与不说无所谓。但如果言说存在巨大的风险，则我们必须坚持言说；否则，接下来就会演变为“不言论也有风险”，进而“不赞美也有风险”，最后是“赞美的声音不够宏亮也有风险”。

很多时候，让人绝望的还不是高压，而是愚昧，是来自苦逼同类的愚昧。苦逼们总是习惯站在有力者的角度考虑问题。某企业违约被某国重罚，有人煽动说，我朝逐渐发达让某国害怕，所以这是在遏制我朝高速发展的手段……云云，苦逼们信了。一如当年，听说工人的利益与资本家的利益相冲突、长工的利益与地主东家的利益相冲突时，他们就深信不疑地站起来革地主资本家的命一般。然而，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，苦逼们是不会去想的。比如，发达、发展快的国家也不少，某国为何不去遏制它们呢？

苦逼们的可悲之处在于，该争取的不去争取，不该愤怒的时候瞎愤怒。什么是该争取的？比如，在公共事件当中对真相的探求及对自由表达权的捍卫。比如，前些天某女生在学校的遭遇，就是值得关注。毕竟那是关乎信息公开及社会公平的公共事件；毕竟谁家都可能有孩子走进校园。但恰恰是这些最值得关注的事，苦逼们从来都是视而不见。比起骂汉奸、骂美日台的重要性，那都不算事。

一个个爱着这片土地、希望这国更好的良心作家，就这样在骂声与风沙中被迫离开了……那么，你们赢了吗？苦逼、岁月静好婊们真赢了吗？如此这般下去，幼童被虐、学生被奸、房子被拆、暴力执法等恶性事件，包括你们每家每户餐桌上的食品、孩子的奶粉等等都不安全时，还有谁为你们发声？

即便渐渐不再有人说话了，一切终归平静，但不是问题解决了，而是呼吁解决问题的人被解决了！我的朋友们：无论你是教师、记者、医生、公务员，无论你是领着纳税人的钱或经商，作为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，你应该知道，言论不自由终将直接牵扯到你的利益；你应该明白，一个没有反对声音的社会里，法治无从谈起，就没有人是安全的……

最后，我想再次对我的朋友们、同时也是对自己说一句：是人，就得说人话。